肾积水症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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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7/1 17:55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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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约一年前,拍摄近4个月的《狂飙》在广东台山杀青,一年后的当下,它作为开年剧与观众见面。播出之后,其口碑和热度一路飙升,豆瓣评分达到8.9分并成为爱奇艺站内最快破万的作品,为年的剧集市场开了个好头。

目前,这部剧遭遇过的唯一口径一致的“差评”,大概就是春节期间,大年三十那天只更新了一集。

随着徐江下线,安欣与高启强角力来到第六年,前者仍执着于真相,后者则一跃成为建工集团的总经理。而回到最初,他们的故事正始自春节。年的大年三十,刑警安欣在公安局审问鱼贩高启强,面对他让自己回家给弟弟妹妹做年夜饭的请求一时心软,将长辈送来的饺子分给了他……

导演徐纪周告诉娱乐资本论,这是自己刚接下项目时就想好的场景,一个尚处于落魄期的黑社会老大,一个心地善良的年轻警察,在偶然之下产生了交集。一并想好的,还有三幕式的结构、警匪双方的成长线以及“清明上河图”般容纳20年的图景。

如此设定下,在一部扫黑除恶题材剧集中,观众不仅看到了警察对正义的坚守与追求,还看到了黑恶势力的成长史,也因此而更能理解前者。

在这出横跨20年的黑白较量中,一组生动、鲜活的群像也徐徐展开。在群像的选角上,既有普遍认知中的实力派,也有打破刻板印象的大胆选择。其中,徐纪周与张颂文是第一次合作,头回见面,在张颂文郊外的院子里看他演了一晚上的戏;吴刚为了加入这部剧,特地推迟了肾结石手术。很显然,包括他们在内的演员,也是让《狂飙》一路“狂飙”的关键。

而除此之外,《狂飙》的幕后还有很多值得探讨的细节,前不久,娱乐资本论与主创徐纪周和朱俊懿聊了聊,以下是对话实录——

谈选角:好演员爱“扎堆”,和张颂文差点错过

豆瓣的一条热评如此解读剧名:狂飙就是看张译和张颂文疯狂飙戏的意思。表演与选角,成为这部剧吸引观众的重点,而大家也都发现,剧中飙戏的远不止这两位:贾冰诠释了一位带有喜剧色彩的黑社会老大,高叶饰演的“大佬的女人”也让不少观众上头……

从选角的角度来讲,徐纪周则表示,基于好演员爱“扎堆”的规律,码出当前的演员阵容并不难。

娱乐资本论:这次张颂文的表演依然有很高的讨论度,您二位的合作是怎么达成的?

徐纪周:给颂文发剧本的时候他正在拍《心居》,就一直没回信,我们找了一圈人,其实有另外一个好朋友已经答应了,也是非常优秀的演员,平台也过了,现在说起来我得向他道个歉。

我本来要下去复景了,演员统筹突然说颂文看了剧本,想跟我聊聊。有时候命运和历史都是被偶然促成的,我对他挺好奇的,就去见了一面,去了之后他演了一晚上,一直演到凌晨3点多,在他郊区的小院里,我给叮了一腿蚊子包。但回去的路上满脑子都是他的表演,于是和制片人沟通让他来演,他要不来,我一定会遗憾终生的。

后来我看他在现场拍戏,不管是群演、特约还是旁边围着看热闹的人,他都能跟人聊起来,而且他知道跟不同的人要聊什么,很快就能建立信任。这是他在观察生活,是他作为演员不断汲取养分的一个方式,我觉得这太厉害了,比看书看片快多了。

娱乐资本论:作为群像剧,这部剧的配角也很突出,选角是怎么定下来的?

徐纪周:还是按合适来找,其实一大半是合作过的,倪大红是第三次,石兆琪我都数不清多少次了。《人民的名义》的老师也来了好几位,比如张志坚、李建义和吴刚,其实这次刚哥很不容易,他本来要做肾结石手术,为了拍这部剧给取消了,拍摄期间肾积水挺严重的,早上4点多就得起来捏脸、化妆。也有相互慕名已久但一直没合作上的,比如韩童生老师,贾冰也是,之前聊过好多次,希望有个机会合作。

娱乐资本论:贾冰这次挺打破观众印象的,第9集里他和张颂文互相爆头的那场戏处理得很有意思。

徐纪周:本来没有那场戏,颂文演完一出画面,贾冰跳到沙发上抱着头大叫,他看到之后找我说,“导演你得帮我也加一场,出去我也得疼,回家后我还得补一个,我得跟弟弟说他肯定比我伤的还重。”这就是好演员在一起碰撞出来的火花。

另外,贾冰身上是有喜剧色彩的,请他来也是看重这个表演风格,各种影视剧里的黑老大形象已经有很多了,而且我们这里头黑色势力人那么多,得塑造出有记忆点的,包括二单元里韩童生老师演的村主任、倪大红演的泰叔,都完全不一样。

娱乐资本论:面对扫黑题材里的这些角色,演员们是如何塑造角色的?

徐纪周:其实我特别怕演员照着欧美剧或者港片的那个劲儿去演,但我们的演员没有,甚至有些是基于对生活的观察,因为有几位之前是见识、目睹过社会里的一些黑恶势力,比如张颂文、贾冰、高叶。

徐江带人去找白江波报仇的那个名场面,拍完之后,贾冰跟我讨论过另一种处理方式,其实生活中这类人不会穿这么整齐的黑西装,更多可能是黑帽衫,有的就是上半身穿个黑色T恤,下半身健美裤。老大一走出来,也不会站得很整齐,因为素质都不高,表现得会比较散漫,玩手机、打牌、看直播、打电话,干什么的都有。

娱乐资本论:用类似题材中有辨识度的演员会有顾虑吗?

徐纪周:不担心,其实演员应该比我更担心,会怕过度消费之前的形象,所以一定会努力在这个过程当中演出区别。请好演员就是众人拾柴火焰高,因为好演员扎堆,有了第一个、第二个,其他演员也就都来了,而且他会提口气,和别的演员互相碰撞,有这么多好演员在,绝对不会让自己掉链子,这样就会形成一种良性的创作氛围。

谈剧本:黑恶势力手段“升级”,高启盛原设定是“小白兔”

对观众来说,扫黑除恶已经不再是一个陌生题材。如何拍出新意与区隔,是主创要面对的难题。徐纪周坦言,最难的是把扫黑除恶常态化的逻辑讲清楚。

此外,为了丰富人物、传达出悲悯感,编剧在角色和人物关系的设置上也颇费心思,比如安欣的“轴”、大大小小保护伞被腐化的方式也有所不同……

娱乐资本论:对于扫黑这条主线是怎么设想的?如何区别于同类型作品?

徐纪周:这次讲扫黑,我希望通过两个人物勾勒出黑恶势力为什么会产生,能崛起、放大的原因是什么,比如社会条件、经济条件、时代条件,再解释为什么要扫黑除恶,以及为什么必须把这件事常态化。

把常态化讲清楚还挺不容易的,为什么扫黑除恶工作结束了,高启强这样的大毒瘤没有被打掉,都要给观众讲清楚。我们的理解是他隐蔽得更深,所以得设计出一些能帮助他隐蔽更深的手段。

朱俊懿:这也符合我们采访到的结果,黑恶势力的手段其实一直在变化。最早可能是暴力垄断,去霸占某种资源,比如一个矿场,这种是最常见的。慢慢地开始有“升级”,一个是高科技手段的加入,另一个是能插手、影响,甚至是进入官场。

为什么高启强能在一轮一轮的扫黑除恶中隐蔽下来?很大的原因就是他在一定程度上把控了京海的官场。常见的贿赂、拉拢手段都被我们一带而过了,设置了一些比较隐蔽的,比如三单元的幼儿园和养老院。

他捐赠的幼儿园费用特别低、不计盈亏,而且在他的幼儿园,家长可以一早把孩子送过来、夜里再接回去,管一天三顿饭,极大解决了双职工家庭的困难,表面向全社会招生,实际上招的全是基层公务员家庭的孩子。养老院的逻辑也是类似的,专门服务离休干部,不同级别有不同待遇,级别不够的人还进不来。这样一来,他把官场的两头都给“抓”住了。此外,他跟街坊的关系也不错,天天去菜市场买菜,跟人聊天、发发红包,所以京海上下都说他好,放高利贷这些坏事都让唐小龙去干,还让取了刀哥这么个名字。

娱乐资本论:在设计安欣这个人物时有什么样的考量?

徐纪周:安欣是孤儿、未婚,道德上近乎完美,非常理想主义,可能大家会想这样的人是否存在,因为好的人物有很多面,为了让他更立体,我们的创作方式是在某个面多使劲,把性格做得极端一点,最直观的体现就是“轴”,比如刚出场的时候,只有他的自查自纠表是认认真真写的。

包括他在三个单元里的变化,前期是青涩和鲁莽,到了二单元,他的身上还是有棱角的,跟环境格格不入,但我们觉得如果后来还是这样也不太现实,所以从三单元开始,安欣变得很油滑,跟同事聊天聊的都是人情世故,退休待遇怎样、谁谁谁的孩子考了挺好的初中这些,装成一个对高启强无害的人,每天数着日子等退休。这也是他受了这么多年罪之后的一种自我保护,把方的地方磨成圆的,才能隐忍下来,继续斗争。

娱乐资本论:其实看到安欣初遇高启强的反应我以为他们本来就认识,后面发现虽然不是,但他们的关系很有张力。

徐纪周:接这个项目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,故事的开头一定是某个黑社会老大当年被人欺负送到公安局,那是个大年夜,有个年轻的小警察因为跟别人换班偶然接触到他,看他挺不容易的,就把同事、长辈送的饺子分给了他,说“咱们一块吃”。从我决定做这个项目起,这个画面就一直在我心里,我一定要把它拍出来。

所以安欣的反应是基于本性善良,虽然他是孤儿,但有安长林的照顾,处于衣食无忧的状态,保持了对大众的悲悯之心,希望对所有人好,这是他人性中贯穿到底的东西。

娱乐资本论:他跟孟钰的感情最终还是走向意难平,创作时有纠结过吗?

朱俊懿:虽然有点残忍,可能也不太符合传统做剧时对男一女一的处理,但我完全是按照现实生活去设计的。从网上的讨论来看,我感觉很多观众已经从物料上看出来了,他们两个并没有走到一起,因为安欣在表上写的未婚。

原来我还很担心。这样一个反传统的设计会不会不被接受,觉得CP被拆了,但观众的反应让我很高兴,大家都能够理解,安欣轴到头了之后一定会觉得我要跟黑社会斗,那么危险就不要再拖累别人了。而且孟钰这样的领导家子女,身边肯定有很多追逐她的人,不心动也是不现实的。

娱乐资本论:在刻画群像时,怎么平衡正面和反面人物的个性、实力等各方面并避免标签化?

徐纪周:我其实不会去区分正面和反面的概念,我觉得都是做人的复杂性和多面性,其实就是掌握的社会资源不一样,做的选择不一样,走上不同的路。

朱俊懿:我们设计人物时也会考虑到,被腐化的干部有不同情况,有的是主动投奔过去的,有的是欲拒还迎的,有的是本身非常非常抗拒但被家人拖下水,我们采访时看到很多这样的案例,自己小心翼翼,送礼不收、请吃饭不去,但无法保证不会被身边的人反噬。比如家人病了,缺个肾,排不上号,人家直接给你安排好了,能说把家人从病房推出来吗?撕开一个口子后面就收不住了。

对于这些人,我们也想表达一种悲悯,把人物做出复杂性,让观众有共情,而不是标签化的刻画。

娱乐资本论:弟弟高启盛这个人物很出彩,他前后变化比较大且在哥哥的成长中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,

朱俊懿:前期构想剧本的时候,我更多精力放在了双雄对决上,他弟弟刚开始的人设是像小白兔一样善良,但后来做了一些调整。

一是想借他展现年轻人的面貌。同时我也觉得高启强出身草莽,他的成长缺少一种辅力,第三是因为小灵通的设定,故事从年开始,我想找一个时代标志物,但高启强作为一个鱼贩子,他的精力基本上全用来养活弟妹了,这个事情应该由另一个人带出来,他应该是年轻的、有文化的,信息渠道更灵敏,更有商业嗅觉,也比高启强更大胆、更敢往外闯。这几个因素凑在一起,我觉得该让弟弟大学毕业了。

谈创作:借《狂飙》完成自我表达,为男性叙事注入活力

将《狂飙》放置于徐纪周的创作谱系中,它是被寄托着表达欲和野心的存在。作为75后,他一直希望有部作品能承载自己所见证和经历的近20年的社会变迁。

所以,早在接下这部剧之前,他就想好了关于这个故事的创作方向,而在编剧朱俊懿加入后,剧本呈现出的悲悯感正符合他对作品深度和锐度的预期,同时,也在当下的剧集市场中为男性叙事拓宽了表达空间。

娱乐资本论:二十年时间里的三个阶段,在制作层面应该也面临很多挑战?

徐纪周:太多了。要在一个城市里拍出20年的变化是很难的,我们还是希望三个时间点的场景能明显区别开的,所以去了很多城市看景,最后定了广东台山的华侨村。

为什么要去那拍?因为内地基建翻新得太快,又赶上疫情,那边对归来的华侨有减免税政策,好多华侨建的祖屋都保护得很好,尽管有一些翻新,但建筑非常有特点。

剧里的场景有百分之六七十是搭的,比如公安局、菜市场的内外景、高启强和小龙、小虎的家,安欣没有家。那地方是个客车厂,我们把原来造客车的生产车间全部改了,疫情期间不搭不行,其它主要就是扫点外景的气氛镜头。

既然用了广东的建筑风格,地域特色肯定得多加一些,比如吃肠粉的桥段。我看很多观众说到第一集吃饺子的问题,故事背景的京海是一座虚拟城市,没有明说是广东,饺子在中国是最有仪式感的食物,所以还是决定取大多数样本,让更多的人能共情。

娱乐资本论:三个单元里的人物造型是跟演员一起商量出来的,还是一开始就有很明确的构想?

徐纪周:一开始就有,但演员来了也会有新的要求,这种级别和实力的演员要求是很高的,有自己的想法。而且来了之后他们都会问一个问题,比如二单元是年,三单元是年,这中间15年发生了什么?他们一定会问,所以我们各种前传、小传写了一堆。

娱乐资本论:回到最初,您是怎么接触到这个项目的?制作周期大概是怎样的?

徐纪周:年,我正在云南拍《特战荣耀》,留白(制作公司)经过别人介绍找过来,说想拍一部讲扫黑除恶的作品。我很痛快就答应了。因为我很早就想过。如果是这类题材要怎么拍,我想像《茶馆》那样用三幕式的方式讲故事,呈现警匪两个人物的成长,再在后景里做一个“清明上河图”,讲讲中国20年的社会变迁。

因为我是年出生的,年我大学毕业,在成长的关键阶段赶上中国加入世贸、申奥成功,感觉那个时候所有人的欲望都被点燃了,整个社会都充满着机会,每天都有可能迎来命运的重大改变,经济发展高歌猛进了小20年,直到疫情带来了很多变化。看到这些,我有了很多想表达的,也觉得这个岁数可以做一点小总结,所以我是带着一点小野心接下这个项目的。

但基于这个概念,最开始的剧本创作其实不是很顺利,前面也有挺好的编剧尝试过,总觉得没能达到我想要的深度和锐度,直到年小朱加入,他给了两集剧本我就觉得路子对了,他写完我再改,往后就开始筹备了,年9月26号开机,年1月18号杀青。

娱乐资本论:当时的剧本有哪个点特别打动您,看完觉得可以往下推进的?

徐纪周:我觉得剧本是走到人心里,有众生皆苦的悲悯感。当时刚写出两集,我就能感觉到他对人物有深深的悲悯感。比如,安欣的搭档叫李响,但人名都是反着的、预示他未来的命运,安欣是个理想主义者,李响只是为了安心地活着。还有就是男性叙事的视角,那种男性的欲望、情感和表达,展开得特别到位。

娱乐资本论:如果放在您的作品谱系里,《狂飙》是什么样的存在?

徐纪周:到今天我也可以这么说,我之前所有的作品可能都是为了等待这么一部作品。

娱乐资本论:您刚入行的时候拍过讲打黑反腐的《打黑风暴》,时隔20年再拍这个题材有什么感受吗?

徐纪周:打黑、扫黑,一字之差,截然不同。我自己觉得,年采访的那些案例如果没有被打掉,一直成长到今天,可能就是高启强。因为当时的打击对象都是一些使用低端暴力的基层流氓,为了面子而活,跟政治的勾连不大。

娱乐资本论:一直以来,您选择项目的倾向性或者说标准是怎样的?

徐纪周:拍戏到现在,我基本上稳定在一年一部,中间很少有断,只是每部戏的影响力不一样,其实我特别反感标签。

我拍的每部戏都有非常吸引我的点。拍《八零九零》的时候好多人说“你怎么接了这个项目”,因为当时有很多谍战、军旅项目找我,我说我就不,我喜欢《八零九零》里老少之间的价值观冲突,我一直挺爱玩《使命召唤》这些游戏的,借着拍《特战荣耀》重新了解了当代特种兵作战的整个系统,拍《城市之光》是因为我从小看《七宗罪》《沉默的羔羊》,想拍讲连环杀人案的悬疑片。后来希望在古装领域做个尝试,就拍了《媚者无疆》。

我觉得如果这次成了,包括前面的《扫黑风暴》《新世界》,能重新往市场注入男性群像剧的血液是个挺好的事。这两年有很多女性叙事的作品出现,男性叙事就在网大里往极端方向走,但我觉得不够,还是需要更深层次的表达和更细腻的情感。百花齐放才是最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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